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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会儿,才小声对妻子道:“只有这娃娃在的地方没怎么被烧着,还好我往床底下看了一眼。”

“真奇怪啊,床底下居然没事。”

“整件事就很奇怪了,”发现君虞像个没有思想的人偶娃娃后,叔叔才放大胆子多说了一些,“莫名其妙凭空打雷,院子里头的树都被劈焦了,火估计就是这么起来的。”

“这种事情谁预料得到……太可怜了。”渐渐围上来的镇民唏嘘道。

火势渐渐被扑灭,镇里人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,声音嘈杂,说的无非是天灾难料的话。

“天雪阁。”君虞忽地道。

有镇民喊:“诶,君家小孩是不是说话了?”

众人齐齐看向她,但是君虞再也没有发出声音。

*

世事难两全。

这近二百年,背负血海深仇,道不清的心酸苦楚,皆是为了今日。

只差一点,只差一点。

李悬剑的吼声,被凛冽的风刮得支离破碎:“之后的事情交给我!君虞,相信我……相信舅舅!”

君虞睁开眼,无神看着苍茫的天。

她并指为刀,削断了姻缘绳。

第229章

君虞唇角溢出鲜血,易命术中断带来的反噬足以让施术者立死,即使是大乘期修士也要遭到重创。君虞本就重伤,可她好似全未受到影响,依旧稳稳地将绪以灼抱在怀中。

只有她自己知晓,恍惚间会以为自己已然与死人无异,只有一根脊柱还立着,不让这具残躯垮塌下去。

眼前一阵阵发黑,君虞摸索着寻到绪以灼手腕,脉搏依旧微弱。

即使中断了易命术,衰竭的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。

君虞找出丹药给绪以灼喂下,可却没有温和的灵力能帮助克化。她咬牙企图站起来,想要从四肢百骸中逼出力气。

必须将以灼送出天雪阁。

可才站起来一点,就重重跌了回去。君虞勉力侧身倒在雪地里,不让自己压到绪以灼身上。她别过脸喘气,空气冰冷,五脏六腑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,灼烧得她剧烈咳嗽起来。

半晌,君虞才抹去嘴角的血,回身要再度将绪以灼抱起来,可一回头,就对上一双瞳色偏浅的眼眸。

映着苍白雪色的眼瞳好似琉璃,君虞无数次在这双眼中看见过自己的身影,可从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,她的眼中好像要流下泪来,又好像再也流不出眼泪。

君虞张了张口,竟是不敢念出她的名字。

绪以灼默默注视着她,她好像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长梦,睁开眼,看见想要见到的人,却说不出究竟是梦醒了,还是跌入了另一场噩梦。

“君虞,”绪以灼声音微弱,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,“你是为了复仇,才要和我在一起的吗?”

这段满是谋划的感情,原来并没有她原以为的浪漫。

原来,并不是为了获得爱情而步步为营。

“不全是这样……我爱你,”君虞神情急切得像是要把心剖出来自证,“我很爱你。”

可是这样的话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苍白无力。

她无法否认,她修习占卜测算之术,屡入云宫,算尽天机,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今日了此血海深仇,只出于恨,不源于爱。在通天阁算得绪以灼这个人时,她只为大仇有望得报而感到心喜,在清平镇寻到绪以灼时,她毫不犹豫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,在罗悟城亲吻绪以灼时,她心有愧疚,但仍不回头,在合籍之日,是她亲手完成了易命的最后一步,用负有易命之术的姻缘绳将自己与同她命运相系的道侣相连。

我会补偿她的。每每愧疚,君虞都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道。

不管是名,是利,是修为,还是她的性命,在一切结束后,绪以灼想要什么她都会给她。君虞不断地用这些念头麻痹自己,她会将自己的一切都给绪以灼,来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。

仿佛倾尽所有就可以修复一切伤痕,将破损处填补得完好如初。

在算得复仇之法时,君虞就像写下一部剧本般安排好了一切。她该如何准备,如何引得绪以灼入局,在之后又该如何补偿。

她一直以来都知道,她需要绪以灼爱上她,可她唯独不知道,自己也会爱上绪以灼。

欺骗是真,情爱也是真。

正因清楚地知晓,自己爱着绪以灼,君虞才绝望地明白,无以报情。

她根本无法偿还。

得到答案,绪以灼却觉无悲无喜,心上的空洞快要将她吞没了。她笑了笑:“我才知道情爱叫人如此心痛。”

痛到极致便是麻木。

绪以灼觉得自己难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了,她确实在一场噩梦中。君虞想要抓住她的手,仿佛再不抓住,面前的人就要被风吹散。

可是她抓了个空。

君虞惊愕地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。

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,看向激战正酣的不远处。李悬剑举起剑,将雪地上被一只断手抓着的连方锁击了个粉碎。

但是来不及了。

道芸带着快意的笑断了气。

在李悬剑到来后,败局就已注定。

他们已经没可能拖着君虞同归于尽,但他们会把君虞此生少有的重要的人,永远留在这里。

三人持绝神锥将李悬剑围困其中,锥身压着重剑,发出尖锐的哀鸣,而另一人则向绪以灼扑过来。君虞挡在绪以灼身前,想要拦住他。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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